游千

气死我了，以为6000字能全搞完，结果搞了7000也才搞了一半！后半段明天再说！

这次是高中生天天×三十五岁孙翔了，我看年龄差+高中生就是我的黄翔性癖了（坦然承认）

灿烂阳光里

黄少天×孙翔

 

孙翔翘了班来黄少天的学校门口接黄少天放学，黄少天的高中是全封闭的，半个月才开一次校门，从中午开始校门口就堵满了私家车，孙翔已经很有经验了，他上午就把车停在校门口停车位上，自己骑共享单车出去浪了一圈，四五点再回来。

孙翔回来的时候门口全是人，一半都是穿校服的学生，陆陆续续从学校里出来，好多都一边打电话一边左右张望，还有很多已经准确找到了自己家长的坐标并跟家长聊起了天。

孙翔等了半个小时，掏出手机给黄少天打电话，黄少天没接。

孙翔把手机扔到副驾驶上，趴到方向盘上点了根烟。

他陆陆续续抽了三根烟黄少天才出来，这时候已经六点半了，校门口的人少了很多，天色都暗了下来。黄少天从教学楼一路跑出来，头发也跟着蹦蹦跳跳，他目标明确，直接跑到孙翔车门口，胳膊一撑把车门口打开然后腰一弯钻进车里。

“我错了我错了！我们好几个人研究一道题没注意时间！”黄少天气喘吁吁，侧着身子把坐在屁股底下的孙翔的手机揪出来随手扔到后座，书包也扔到后座，然后反手去扯安全带，接着说，“你没生气吧？我真的错啦，我手机静音了也没听到你电话，我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黄少天全安顿好了，坐稳了，转头看看孙翔，孙翔瞥了他一眼，没吭声，黄少天动动鼻子，可能是闻出车里的烟味了，他眨巴着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你没生气吧？”

孙翔哼了一声，转回头去，把车发动起来。黄少天偷偷撇嘴，也把头转回去，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孙翔掉头把车开到机动车道上，第一个十字路口是绿灯，第二个十字路口是红灯，孙翔踩了刹车，这才闷闷地跟黄少天说了第一句话：“饿不饿？”

“饿！”黄少天立刻嚷嚷起来，“我们下午一点半就开始考试，我中午饭都没吃完！”

 

孙翔之前定好的晚饭预约因为黄少天的耽搁被强制取消了，孙翔直接把黄少天带到酒店吃自助。

吃饭之前要先开房，酒店前台的人也很多，都是家长带着高中生。黄少天的高中比较厉害，装满了各地的学生，又难得放一次假，很多外地家长过来看孩子，学校周边所有吃住的地方早早就被订光了。孙翔当然也是提前订好房的，他撑着前台等前面的人办手续，黄少天陪他等了一会儿就跑了，去大堂水池边上看小喷泉，孙翔扭头看了他一会儿，又默默把头转回来。

酒店大堂里有很多穿着跟黄少天一样校服的孩子，免费休息区和付费休息区都坐满了，青春洋溢，闹哄哄的。

排到孙翔的时候，孙翔回头喊了一声黄少天的名字，黄少天立刻跑过来把身份证递到前台小姐姐手里，然后贴着孙翔后背顺手抱了孙翔一下，搂的是孙翔的腰，胳膊收紧又很快松开。孙翔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退开了，呆在孙翔背后两三步的地方，一边踢着腿慢慢晃悠一边低着头看地板。

孙翔继续办手续，付好费签了单子，前台噼里啪啦敲键盘输入信息的空挡，孙翔又看了看黄少天，黄少天还站在那，仰着头看酒店大堂的吊顶吊灯，两只手拉着双肩包的两根包带，一拉一松。正好酒店打开了所有的顶灯，像无数星星同时出现，四周一下子明亮了几倍，斑驳的玻璃光一起落在黄少天的眼睛里。

前台客服叫了孙翔一声：“孙先生，请到这边拍照登记一下。”

孙翔往旁边挪了挪，看着酒店的拍摄屏幕，屏幕上显示出孙翔的脸。黄少天注意到了，立刻凑过来，在孙翔身后探头探脑，越过孙翔的肩膀对着镜头吐舌头做鬼脸。

孙翔没憋住笑了一下，不过扫描已经在这之前完成了。

前台把房卡和身份证一起递给孙翔：“您的房间在七楼，这边左拐有电梯。”

孙翔说了声谢谢，把房卡随手一揣，拉着黄少天的手先去自助餐厅吃饭。

 

自助餐厅也人满为患，孙翔好不容易找到个刚吃完的，拿着两个盘子站在桌子边上等服务人员收拾。

他们旁边的桌子也坐着高中的学生，短头发的女孩子，和家长一起，正翘着二郎腿咬着一串烤肉跟爸妈抱怨前几天的考试。黄少天手里拿着三个盘子，下巴抵着一杯豆浆，晃晃悠悠又急急忙忙往孙翔这边走，正想让孙翔接应一下自己，先看到隔壁桌了，停下打了个招呼：“哎你也在这啊？”

短头发女孩子抬起头，也有点惊讶：“黄少？这么巧？”

孙翔伸手把黄少天的豆浆拿过来放到桌子上，又帮黄少天拿了两个盘子，短发女生看看孙翔，问黄少天：“这是你哥哥吗？”

“不是。”黄少天嘴快说完，眼睛转了一圈，发现女生的家长也正看着自己。黄少天说：“是我朋友。”

没等对方继续问，黄少天拉着孙翔的胳膊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啊我们再去拿点儿菜。”

黄少天把孙翔拉到水果摊前面，弯腰抽了俩盘子，递给孙翔一个，然后吐了吐舌头小声说：“我同班同学。”

孙翔“哦”了一声，认真往自己盘子里夹西瓜。

黄少天端着空盘子喋喋不休：“刚刚差点说漏嘴，幸好反应快注意到她爸妈还在，也不是担心别的什么的，就是怕把她爸妈吓到……”

孙翔挑了挑眉，自己夹完了西瓜之后开始往黄少天盘子里夹火龙果。

黄少天很自觉地递着盘子：“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介不介意，万一你也介意呢？对吧，所以我就没直接说，不过我同学应该早就知道了。”

孙翔：“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那可说不准，谁知道你们大人都在想什么啊，我可不想给你添麻烦，万一你很介意那不就完蛋了，我更不想跟你吵架，我现在半个月才能见你一次手机怕被没收都要偷偷摸摸用，要真吵架了都没法跟你解释。”

 

孙翔经常思考，自己怎么就有了这么个男朋友，叽叽喳喳的烦死了。

两人吃饭的时候黄少天神采飞扬给孙翔讲自己前几天的联考到底有多么的超常发挥，聊到一半的时候隔壁女同学一家吃完了，走的时候跟黄少天打了个招呼，黄少天咬着鱿鱼须嗯了两声，狼狈地挥了挥手。然后继续给孙翔讲自己的牛逼事迹。

直到吃完饭出了自助区进了电梯，黄少天依旧喋喋不休。

一直说到房间门口，孙翔掏出房卡把门刷开，进屋开了灯。黄少天正讲到自己物理差两分满分，他跟在孙翔身后，两手揣着校服兜，用手肘扣了一下门板，退了半步用后背把门顶上，然后开始脱校服外套。

一边脱一边说：“尤其最后一道题，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想的，我以前见都没见过那种题，这都能猜对套路我真是服了我自己。”

孙翔嫌弃：“至不至于这么高兴啊。”

“当然高兴啦！不过我在学校没这么欠揍，我在同学们面前还是很谦虚很低调的，毕竟确实还有比我厉害的嘛，我评价自己的时候还是很客观的，反正我就在你这儿开心开心不可以啊？”

你也知道你欠揍啊。

孙翔：“我可什么都没说。”

黄少天嘻嘻两声，把脱掉的校服外套随手往桌上一扔，两三步扑到孙翔身上，把孙翔撞得直接坐在后边床上。孙翔感觉到黄少天是真的很高兴，他抱着黄少天的后背，本来想先把黄少天推开，结果被黄少天伸手一挡，然后两只手就被按着手背按在了床上。黄少天弯着腰，往后挪了挪身子，偏头咬了一口孙翔的嘴唇。

孙翔眯起眼睛，向后退了一些，原本被挡住的灯光落在黄少天的脸上，黄少天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睛里说不出是雀跃还是狡黠，眼神跟小精灵似的。他追着跟孙翔接吻，孙翔退着退着就支撑不住了，直接躺到床上，眼前的光太强了，孙翔条件反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那些光已经被黄少天挡住了。

孙翔身上有很淡的香水味和烟味，左边手臂还有大半条手臂的纹身，黄少天连个耳洞都没有，也不染头发，衣服上只有清新的洗衣液味道。

但是孙翔觉得黄少天比自己厉害多了，反正黄少天说个什么他都得听，黄少天撒个娇，他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他躺着跟黄少天亲了半天，衬衫扣子都被扒了一半，突然有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来，黄少天“哎呦”一声，爬起来跑去翻自己的书包，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立刻吸了口气，然后对着孙翔做了个紧张严肃但又生动活泼的鬼脸。

黄少天溜到窗户边上接电话：“妈，我放学啦，嗯，已经吃完饭啦……”

 

孙翔趁着黄少天打电话的功夫先去洗澡，把那些身上残留的烟味和香水味都洗掉。洗着洗着觉得自己也挺开心，开始晃着肩膀哼歌。

每次黄少天放假孙翔都挺开心的，其实以前黄少天不在这个学校上学，黄少天以前的学校不是全封闭式，那时候黄少天每天晚上都能跟孙翔待在一起，不过现在这个学校比以前那个学校好很多，后来黄少天说要好好学习，所以转学了，转学的时候还花了很多钱。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黄少天并不喜欢学习，他们认识得很偶然，那时候正好一年快结束了，大冬天的十二月底，孙翔公司开年会，孙翔喝多了，蹲在回家的路边吐，正好网上冲浪刚刚冲完的黄少天出了网吧，路过孙翔的身后。

大半夜的路上也没什么别人，黄少天第一次从孙翔身后走过去的时候并没有停留，他只是扭头多看了孙翔两眼，等走出去两个路灯了，黄少天突然想吃火腿玉米蛋饼，他折回去去了一趟便利店，十分钟后抱着蛋饼出来，第二次路过孙翔发现孙翔还是那个姿势蹲在路边。

黄少天这次停下了脚步，垂着头看他，背后是路灯的圆形光晕，黄少天一边吃蛋饼一边看，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感慨：“当大人也没什么好的啊……”

黄少天的语气很事不关己，确实是在说风凉话，比较欠打，如果孙翔清醒着肯定要瞪黄少天一眼，可惜他不清醒。

孙翔这才发现身后站了个人，他努力回头，眯着眼睛努力辨认，但根本看不清黄少天的脸，只能看出黄少天的一身校服，当时孙翔满脑子都是贵州茅台五粮液，没法跟黄少天正常对话，不过看到校服之后确实联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他的高中已经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

孙翔已经吐到没什么可吐的，头特别晕，根本站不起来，这座城市深冬很冷，孙翔手脚冰凉，毫无知觉。他正认真思考着是直接坐地上睡一觉呢，还是再蹲一会儿起来叫个车呢，还没思考出结果，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然后有人抓住他的胳膊，一个使劲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孙翔的腿早就蹲麻了，黄少天使出了阿鲁巴别人时候的劲儿才努力把孙翔扶到一步之外的街边长椅上，孙翔姿势一变又开始头晕恶心，皱着眉趴到自己膝盖上，黄少天怎么拽都没用。

孙翔这两三年没少出现过这种情况，酒喝多了胃也不好，他倒不是胃疼，是胃部偏上的地方疼，只有喝多了之后才疼得明显，也没去查过。他一动不动趴了半天，反射弧极长，这才反应过来之前黄少天说的那句话，心里哼哼两声，当大人当然没什么好的，但是谁能躲得过去呢，他年轻时候漂亮大姐姐请喝酒他都不屑一顾，现在隔三差五陪客户陪领导喝酒喝到吐。

孙翔也不知道自己坐在椅子上趴了多长时间，全身上下只有胃里是热的，他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睡了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被冻醒，哆哆嗦嗦想从膝盖上爬起来。刚使了点儿劲儿，有人推住他的肩膀，一个用力撑起他的上半身。

黄少天半蹲在孙翔面前，鼻子冻得红红的，看着孙翔的眼睛说：“你醒啦？”

 

那天晚上黄少天陪着孙翔坐到两点多，虽然两人完全不相识，相互的名字年龄一概不知，不过喝醉的孙翔根本没脑子对黄少天的行为表示意外，当然也没反应过来到底有哪里不对。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不用上学。孙翔那阵短暂的清醒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根本没清醒过，他挣开黄少天的手，又趴到膝盖上缩着。黄少天叹气，掏出手机开始玩，把自己手机玩没电了又借了孙翔的手机继续玩，抓着孙翔的手给手机按指纹解锁。

“你也玩儿hitman go啊？我看看你玩到第几关了……噫你这根本没玩啊，下下来都没打开过吧，我这个都全通了……咦你还下了inside啊，这个我还没来得及玩，那我玩这个了啊？”

黄少天一边翻孙翔手机一边叨叨，他没指望孙翔回应，也只是象征性征求孙翔的意见，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把游戏打开了。

深冬深夜，整条街上没别人，周围的高楼窗户也几乎是全黑的。黄少天玩了一会实在是冷得不行，他使劲把孙翔推醒，问：“你家地址是哪儿啊？我打个车把你送回去吧？”

孙翔头晕，皱着眉不吭声。

黄少天又问了几次，换着语气，但孙翔还是没反应。

黄少天叹了口气，突然生气了，之前孙翔再怎么折腾他都没生气，这时候突然生气了，确实有点年轻人喜怒无常的特质，之前不生气多半是因为新鲜，毕竟一个成年人醉到毫无形象这种事不常遇见，但等新鲜劲儿过去了就开始不耐烦了，毕竟这个陌生的成年人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黄少天站在孙翔面前，捏着孙翔的肩膀，又一次把孙翔推起来。

黄少天生气的时候会皱眉，目光阴恻恻的。他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给我你家地址。”

 

其实具体情况孙翔也记不清了，那次孙翔真的喝断片儿了，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家里地板上了，天光大亮，家里有地暖，并不觉得冷。

宿醉之后还是会头晕，孙翔废了好大劲儿坐起身，黄少天听到动静从洗手间那边跑过来，他刚洗完脸，脸上还滴着水，手上也滴着水，站在孙翔面前眼睛亮晶晶的：“你醒啦？”这个时候的黄少天又不生气了。

黄少天确实不经常生气，后来跟孙翔生气的次数也很少，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他们之间年龄相差近二十岁，孙翔大黄少天大出去一轮儿半，但孙翔经常有种自己被黄少天哄着的感觉。黄少天既有十六七岁高中生的共性，又有普遍年轻人身上少见的特质，孙翔也不知道该如何概括，他最常做的就是回忆自己十六七岁时候的样子，然后用那时候的自己跟现在的黄少天做对比，虽然根本比不出什么，他们之间不同的地方太多了。

孙翔醉酒一次之后，两人就算认识了，刚开始孙翔没想太多，两人关系比较正常，孙翔也就不太在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况。后来开始谈恋爱了，孙翔后知后觉有点儿介意，觉得自己给黄少天留下的第一印象也太狼狈了，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成年人该有的稳重或者严肃，但是恋爱谈都谈了，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也没啥用。

正式谈恋爱之前两人关系就挺好的，黄少天每天放学来孙翔家打游戏，也没人管。黄少天的父母从黄少天高一下学期开始长时间在国外，驻场几个南美国家，四五个月回来一次，那时候黄少天不怎么学习，每天上完课就去网吧打游戏，认识孙翔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也都是去找孙翔打游戏。

如果概括两人的感情进化路线，那确实很常规，认识之后先当了大半年的朋友。虽然年龄差距很大，但是一起玩的时候并没太大问题，只有在讨论某些话题的时候能感觉出年代的不同，比如有一次俩人出去吃饭点了两条鱼，孙翔开玩笑说一条是奔波儿灞，一条是灞波儿奔，说完自己笑了半天，黄少天一脸懵逼，孙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老版《西游记》里的两条鱼精的名字，后面的新版好像把这部分删掉了，所以黄少天不知道。类似的事还有很多，但不影响两人交流。

当了大半年朋友之后两人暧昧了一段时间，暧昧的时候说什么都奇奇怪怪的。黄少天对付孙翔总是很直接，还直接问过孙翔：“你没结过婚吗？为什么不结婚啊，不想结婚吗？”孙翔不耐烦：“跟谁结，跟你结啊。”黄少天“嗯”了一声，他这声“嗯”的音是平的，听着很理所当然，眼神也很无辜。孙翔哼笑：“这不等你呢吗。”

后来黄少天跟孙翔表白了，就确定关系了。其实孙翔感觉不出自己在确定关系前后有什么太大的心态变化，但表白这种有仪式感的事情是黄少天这个年龄的高中生们认为必须要有的，年轻人做事就是喜欢干干净净，要么是，要么不是，话也要说得干干净净，喜欢你就要直接说“我喜欢你”，只说“今晚月色真美”的话他们不放心。

在一起之后两人的相处也很常规，一起玩了俩月，暑假到了，黄少天的父母回来休假了一个月，那一个月黄少天没怎么跟孙翔见面，再见面的时候一起坐在快餐店里啃炸鸡，黄少天说我要转学，下个学期要去最好的那个学校了，半个月才能见你一次，你觉得行吗？孙翔皱眉，说你想转就转啊，不用问我。黄少天也皱眉，怎么就不用问你啦，当然要问你了，我跟你谈恋爱不问你问谁啊，还是说半个月见一次这么凶残的频率你完全不介意？都不会想我的？黄少天声音挺大，店里人又挺多，隔壁桌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看，被孙翔一个一个瞪回去。

孙翔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转学是你自己的事，关我什么事儿啊。

孙翔本来就不太会说话，搁平时黄少天不生气，现在不行，黄少天实在憋不住，他一生气语速就很快：怎么就我自己的事了，你这种时候撇关系撇得倒挺利索啊，那我直接跟你说了我是为了你才转学的行吗？我就是为了你突然想好好学习好好考试了不可以啊？

孙翔觉得很荒唐：可是学习也是你自己的事，考试也是你自己的事……

他话说到一半，黄少天把手里的鸡翅往盘子里一扔，转身走了。

其实每次黄少天生气孙翔都没怎么哄过，孙翔活了几十年，就是有些地方总也活不明白，比如同理心极差，不会好好地接受别人的好意，也不会好好地表达自己的抱歉。

这次之后相互十多天没联系，再见面就是黄少天开学的时候了，孙翔先给黄少天打了电话，说要送他去学校，孙翔当时是这样的心态：哼我不跟小朋友闹。

见了面之后黄少天看起来毫无异常，开开心心的，跟从来没生气过似的，也没再提之前的事。

两人相安无事吃了顿饭，最后黄少天拖着箱子准备进校门了，才又跟孙翔说了一遍：“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是你我才没想着好好学习，反正我不学习也能过得很开心，但是后来又觉得这样不行，我不能总拉着你打游戏嘛对吧，除了游戏我也想跟你聊点儿别的啊。”

孙翔还是没想明白，还是不能理解，小声说：“真会找借口，猫猫狗狗都能拿来当奋斗的理由。”

黄少天被逗笑，眼睛亮晶晶的：“猫猫狗狗怎么啦，再说你又不是猫猫狗狗，我拿你当理由你还不乐意啊？”

孙翔又被绕进去了，皱眉不吭声了。

黄少天又跟他说了两句，开开心心拖着箱子进了学校。孙翔回到车上抽了根烟，才突然想明白黄少天的行为意义。小朋友们总会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振作或颓靡，因为他们的生活总是丰富又单纯，在自己身上找不到的东西经常更容易在别人身上找到，很多自己不想做的事随便加个码就做得下去了，很多自己不想接受的事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接受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他确实不认为自己可以成为黄少天的“理由”，但这不是他说的算的，他能不能成为黄少天的“理由”只能黄少天自己说了算。也或许是他太谨慎了，害怕承担责任，但没人需要他承担责任。就像他高中时候，曾经为了一个日本女歌星学了三年日语，想着以后要去日本。最后他日语学会了，日本没去成，也不再喜欢那个日本女歌星了。那时候他也从未想过要让那个日本女歌星承担什么责任。

 

tbc